三更梆子响时,绣着金蟒的锦帘被掀起。
萧清砚的玉冠有些歪斜,领口洇着深色酒渍。
他踉跄着扶住紫檀案几,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青瓷酒壶,仰头饮尽最后一滴残酒。
「公主以为自己在演话本里的贞洁烈女?」
他忽然嗤笑,指尖抚过我散在枕上的乌发。
「你皇兄被囚在地宫第七层,身上下了剧毒,每日要受三道水刑。南疆的蛊虫此刻正往他心脉里钻——」
他俯身下来,酒气混着檀香笼罩下来。
「父皇能给的,孤也能给。」
他指尖挑着我的下巴,迫使我抬头盯着他的眼睛。
「但公主这副身子,总得换些更有用的东西。」
更声催到第四响,我主动向他靠近,先是脱去那薄纱,深呼吸一口气,我攥住肚兜系带的手指在发抖。
萧清砚袖口的龙涎香裹着血腥气,在他按住我手腕的刹那,我听见锦缎撕裂的脆响。
「殿下的东宫难道不缺暖床婢?」
我将破碎的衣料甩在鎏金兽首香炉上,火星溅在他绣着暗纹的衣摆。
「还是说您要留着清白名声,好迎娶那位擅用蛊毒的南疆郡主?」
他忽然掐住我的腰按向雕花床柱,后颈撞上冷硬的檀木时,我瞥见他喉结滚动的水光。
可他的声音比地牢里的玄铁锁链更冷。
「公主这副身子,在红帐里未必比得上醉春楼的歌伎。」
我眼眶泛红,却强忍着不让泪落下,咬着牙冷笑。
「太子殿下既如此瞧不上,又何必来从南楚王手里救下我。」
他掐着我腰的手骤然收紧,「你别以为我不敢真的要了你!」
我紧闭双眼,身躯因紧张而微微颤抖。
就当以为他会有所行动时,他猛地翻身下了榻,一把扯过榻上的锦被,将我裹成茧蛹。
「来人!」他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。
很快,宫女们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,低着头,大气都不敢出。
「帮她梳妆,送回本王的宫殿。」他语气冰冷道。
我被囚在梧桐苑的第七日,终于见到了传闻中的南疆郡主。
她赤足踩碎满庭月光,银铃在脚踝晃出蛊毒般的幽香。
「这便是北梁最娇贵的牡丹?」
染着蔻丹的指尖戳在我肩头溃烂的鞭伤上,她腕间缠绕的碧鳞蛇冲我嘶嘶吐信。
「萧郎昨夜还在我榻上说,战败国的公主连娼妓都不如呢。」
我盯着她发间晃动的金步摇——那本该是萧清砚送我的生辰礼。
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,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活着逃出去。
「郡主可知螳螂捕蝉?」
我故意露出颈侧未消的咬痕。
「黄雀在后时,往往最爱啄食毒虫的眼睛。」
那是萧清砚昨夜将我按在书案上审问时留下的。
琉璃盏突然炸裂在地,萧清砚的玄色蟒袍卷着夜露闯进来。
他揽住郡主的动作温柔得刺眼,指尖却若有似无地擦过我渗出冷汗的掌心。
郡主突然甩出银鞭缠住我脖颈,毒刺扎进皮肉的瞬间,我看见萧清砚袖中寒光一闪。
「萧郎,我要剥了她的皮做灯笼!」
郡主娇笑着往他怀里钻,碧鳞蛇的毒牙已经贴上我耳垂。
「正好缺盏美人灯庆贺我们大婚……」
萧清砚突然掐住郡主的手腕,力道大得骨节发白。
「别碰她。」
「三日后祭天要用活人血引蛊。」
更新时间:2025-06-06 17:41:59